玉米地,底沟滩,越是下湿的地方,水稗子就越是生机蓬勃,绿意盎然。
一
水稗子学名叫菵[wǎng]草,也叫菵米。丛生如小麦,平铺地面,慢慢挺立,拔两三节,高两三尺,叶鞘生于节间,叶舌翠绿透明,叶片扁平细长,面糙背滑,青草气味足,还带点甜,叶绿秆嫩。
菵草籽稠,落籽成苗,生长迅速,枝叶繁茂,极其霸道,经常形成小群落,歇得其他草类无法生长,甚至死亡,一不留神,它们就长成了老虎林,人连腿都插进去。
尤其是水边地畔,它们疯狂肆虐。五黄六月,受苦人就一背一背地割来喂生灵,是牛羊最好的青饲料。
二
圆锥花序,长有半尺,分枝稀疏,或直立或斜生;小穗扁平,圆润灰绿;边缘薄而白,背部灰且绿,还有淡绿横纹;外稃如针披散,伸出短尖;花药是黄溜溜的,还招蜂引蝶呢。
三
颖果黑红淡黄,如米粒长长圆圆,头上密生短毛。
小时候,喜欢它的嫩枝嫩叶,甜丝丝的没有怪味;喜欢它的扁平枝叶,似乎无筋无骨的样子;喜欢它的果穗,稀疏但沉甸甸的感觉。锄地累了,就摆弄它,消磨时间消除疲劳,那份惬意,那点闲情,说不出是满意还是不舍。
四
最恼人的,水稗子是玉米地锄不尽的杂草,锄三餐,它都能逃脱,加之割草未除根,立马又成林了。庄稼刚收割了,它的籽还嫩,就成了拦羊放牛的好去处。这时候,它是很好的牧草,质量挺高,牛羊喜食。
据《本草拾遗》记载:“菵草……可作饭”,“作饭,去热,利肠胃益气力,久食不饥。”
虽说菵米可食,滋养健胃;但我们种植谷子,小米才是滋养健胃佳品。当水稗子成熟的时候,牛羊也不爱吃了,于是它肆无忌惮地成熟,来年再度成为难以清除的杂草。
水稗子,这种让人既爱又恨的野草,就这么和人较着劲,人也就这么无奈地矛盾着宽宥它们的疯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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